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

民 事 判 决 书

（2024）新01民终4411号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王某甲，男，1970年11月16日出生，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。
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张某，男，1977年8月7日出生，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新市区。
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付某，男，1972年10月29日出生，住上海市嘉定区。

上诉人王某甲因与被上诉人付某合伙合同纠纷一案，不服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人民法院（2023）新0105民初5913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于2024年6月11日立案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，进行了审理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
王某甲上诉请求：撤销一审判决，发回重审或改判为王某甲不承担2022年1月28日前利息9,908.33元。事实和理由：一、本案缺失必要诉讼主体。付某提起诉讼，依据的是双方的《合作协议》及乌鲁木齐市新市区人民法院（2021）新0104民初5771号、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（2021）新01民终6332号的判决书，均以违反行政强制性规定为由认定《合作协议》无效，明确记载，本案诉讼参与人为王某甲、付某及另一位当事人李某。但是，本案中付某仅以个人名义提起诉讼，在王某甲已经明确提出该程序问题的情况下，一审法院以付某与李某存在离婚协议为由，认为本案不缺少诉讼主体。但付某、李某的离婚协议，效力仅限于两人，并不能对王某甲产生效力，他们二人也从未就本案或《合作协议》无效后事宜与王某甲另行达成协议，因此，李某仍是本案必不可少的诉讼参与人。二、王某甲不应向付某支付100,000元及利息。《合作协议》虽然被认定无效，但付某及李某已经实际开展了《合作协议》约定的合作事项，只是没有按照约定共享合作收益。《合作协议》无效的原因系由付某及李某造成，应当承担缔约过失责任，王某甲不应当再支付利息。即使认定王某甲存在返还义务，也应当在（2021）新01民终6332号民事判决书生效之日时起算时间点，而不应当是将时间回溯到2019年，2022年1月28日之前的利息9,908.33元不应当要求王某甲承担。

付某辩称，王某甲关于利息计算方式没有事实依据，要求不支付本金也不符合实际情况，请求驳回王某甲的上诉请求，维持原判。

付某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：1．判令王某甲退还100,000元医疗事故保证金；2．判令王某甲支付自2019年3月25日至2023年3月25日的利息17,400元（100,000元×4.35％×4年）。

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2019年3月20日，付某（乙方）与王某甲（甲方）签订《合作协议》，约定：甲方双方在某某中医院合作开展视力康复项目、青少年网瘾戒断项目。合作期限自2019年3月31日至2024年3月30日。因是乙方独立管理实施医疗技术，乙方向甲方交纳医疗事故风险保证金200,000元。无论任何方式双方停止合作，三个工作日返还保证金。《合作协议》签订后，付某于当日给付王某甲保证金20,000元，付某的妻子李某于2019年3月25日向王某甲转账保证金80,000元。2021年5月11日，王某甲将付某、李某起诉至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新市区人民法院，要求解除《合作协议》并判令赔偿房屋租金、各项费用及损失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新市区人民法院审理后于2021年8月10日作出（2021）新0104民初5771号民事判决书，判决：驳回王某甲的诉讼请求。王某甲不服一审判决，上诉至本院，本院审理后认为：付某与王某甲签订的《合作协议》约定，王某甲投入用房、付某投入人员及设备，故该《合作协议》无论是否有效，办公用房属王某甲的义务，双方亦没有关于租赁费的约定，故王某甲要求付某、王某乙支付租赁费无依据。双方《合作协议》于2019年3月20日签订，于2019年10月由王某甲单方终止，付某、王某乙同意，故双方《合作协议》已经终止，王某甲要求解除已无必要。在合作终止之前的物业费、水费、电费付某已交，王某甲此后已将此房转租，故王某甲的该项上诉理由不能成立。双方合作不足半年，经营业务尚未开展，王某甲并无证据证明系付某违约，其该项上诉理由亦不能成立。本院于2022年1月28日作出（2021）新01民终6332号民事判决书，判决：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另查明，付某与李某于2018年3月22日结婚，于2020年4月9日经人民法院调解离婚。本案审理过程中，李某到庭确认2019年3月25日按照付某的指示向王某甲转账支付合伙押金80,000元，双方在离婚时协议该笔款项由付某向王某甲主张。

一审法院认为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〉时间效力的若干规定》第一条第二款规定：“民法典施行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案件，适用当时的法律、司法解释的规定，但是法律、司法解释另有规定的除外。”本案系民法典施行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，故应适用当时的法律、司法解释。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，应当遵循诚信原则，秉持诚实，恪守承诺。付某、王某甲签订的《合作协议》约定付某向王某甲交纳医疗事故风险保证金200,000元，无论任何原因双方停止合作，王某甲都应在三个工作日返还保证金。《合作协议》签订后，付某向王某甲支付了保证金100,000元。生效的人民法院判决书已确认《合作协议》于2019年10月终止，故付某要求王某甲退还保证金100,000元的诉讼请求，有事实和法律依据，一审法院予以支持。关于付某主张的利息，《合作协议》约定王某甲应在停止合作的三个工作日返还保证金，《合作协议》于2019年10月终止，王某甲未如约退还保证金，应当向付某支付利息。付某要求王某甲自2019年3月25日起以年利率4.35％为标准支付利息没有依据，一审法院确认王某甲应自2019年11月1日起以LPR为标准向付某支付利息。经核算，自2019年11月1日至2023年3月25日，王某甲应当支付付某利息13,186.8元（100,000元×1年期LPR分段利率÷360天×1241天）。王某甲经一审法院合法传唤无正当理由未到庭参加诉讼，系其自愿放弃答辩、质证等诉讼权利，且其提交的书面答辩意见没有证据支持，一审法院不予采信。综上所述，付某的诉讼请求部分成立，一审法院予以部分支持。一审法院判决：一、王某甲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退还付某保证金100,000元；二、王某甲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付某利息13,186.8元。

二审中，当事人没有提交新证据。

双方当事人对一审法院查明事实均无异议，本院对一审法院查明事实予以确认。

本院认为，本案的争议焦点为，王某甲要求不退还付某100,000元医疗事故保证金，并不承担相应利息有无事实及法律依据。因本案系民法典施行前的法律事实引起的民事纠纷，根据当时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》第六十条：“当事人应当按照约定全面履行自己的义务”的规定，本案中，王某甲与付某在未依法取得医疗执业机构许可的情况下签订《合作协议》，约定共同开展医疗服务项目。《合作协议》签订后，王某甲于2021年5月11日起诉付某、李某，要求解除案涉协议，并赔偿损失。本院（2021）新01民终6332号生效判决已认定该《合作协议》于2019年10月终止，付某已提交转账凭证证明已向王某甲支付保证金100,000元，因案涉《合作协议》已终止，故王某甲应当返还基于该协议取得的100,000元。王某甲称该协议因付某、李某的原因导致无效，王某甲不应当承担返还保证金的责任，并要求付某、李某承担违约责任，但一、二审中均未提交证据证明其主张，其上诉请求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，本院不予支持。

关于利息，案涉《合作协议》于2019年10月终止，王某甲没有合法原因占用付某100,000元保证金，应当支付资金占用期间利息。王某甲于2019年10月向付某、李某发出《终止合作通知书》，据此，一审法院自2019年11月1日起，按照1年期LPR分段利率核算案涉款项利息，符合法律规定，本院予以维持。

关于李某是否系本案必要共同诉讼人，案涉《合作协议》系王某甲与付某签订，付某与李某于2020年4月9日调解离婚，一审中，李某已到庭确认该笔款项由付某主张，李某亦不属于法律规定的必要共同诉讼人，故付某系本案适格原告，王某甲的该项上诉理由，亦无事实及法律依据，本院不予采信。

综上所述，王某甲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，应予驳回；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应予维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
二审案件受理费50元，由王某甲负担（已付）。
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审 判 长 胡     颖

审 判 员 李     艳

审 判 员 于  志  乾

二〇二四年七月二十九日

法官助理 古再努帕尔哈提

书 记 员 孜拉拉 阿迪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