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某某、王某某诈骗罪案
潘某某、王某某诈骗罪案
湖北省汉江中级人民法院
刑事判决书
(2017)鄂96刑终83号
原公诉机关天门市人民检察院。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潘某某。因涉嫌犯诈骗罪，2016年1月10日被襄阳铁路公安处利川车站派出所抓获并羁押，同年1月14日被释放，同日被河南省林州市公安局刑事拘留，同年2月14日被释放，次日被天门市公安局刑事拘留，同年3月23日被逮捕。现羁押于天门市看守所。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王某某。2013年12月18日因犯诈骗罪被天门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元。2014年7月28日因患病被暂予监外执行。因王某某违反社区矫正监督管理规定，天门市人民法院于2015年8月17日决定将其收监执行。因涉嫌犯诈骗罪，于2016年3月7日被天门市公安局取保候审，同年11月27日天门市人民法院决定对其取保候审。
天门市人民法院审理天门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潘某某、王某某犯诈骗罪一案，于2017年3月13日作出（2016）鄂9006刑初383号刑事判决。宣判后，原审被告人潘某某、王某某不服，提出上诉。本院于2017年4月25日立案受理后，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了审理，现已审理终结。
原判认定：2015年1月3日，河南籍青年曹某1经人介绍，来到天门市相亲。被告人王某某与被告人潘某某共谋后，王某某以“干妈”的名义带着潘某某与曹某1相亲。同年1月7日，潘某某与曹某1在河南省林州市办理了结婚登记。同年2月22日，潘某某以回老家处理事务为由，趁机逃跑，再未返回。王某某从中收取彩礼钱35000元，分给潘某某30000元。2016年2月16日，潘某某的家人代其退还给曹某110000元。
2015年3月中旬，章某、高某、李胖子（化名，三人均另案处理）等人找到王某某，为安徽籍青年邓某1介绍对象。潘某某以上述同样方式，与邓某1见面相亲。王某某从中收取邓某1彩礼钱60000元。潘某某跟随邓某1回到安徽共同生活8天后，趁机逃走再未返回。潘某某分得彩礼钱20000元。2015年3月23日，邓某1等人找到王某某要求退还彩礼钱，王某某遂向公安机关报警，并如实供述其诈骗事实。同年3月31日，王某某退还给邓某135000元。邓某1对王某某、潘某某予以谅解。
原判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：证人曹某2、曹某3的证言以及辨认笔录，被害人曹某1、邓某1的陈述，案件说明、受案登记表、接受案件回执单、抓获经过、归案情况说明、发破案经过、暂不宜关押证明，户籍证明，天门市人民法院（2013）鄂天门刑初字第00199号刑事判决书及暂予监外执行决定书，被告人潘某某、王某某的供述与辩解等。
原判认为，被告人王某某、潘某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采取虚构事实、隐瞒真相的方法，骗取他人钱财，数额巨大，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。王某某在诈骗被害人邓某1案发后，能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，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属自首，对该部分犯罪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潘某某归案后，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案发后，二被告人向被害人退还部分违法所得，对二被告人分别可以酌情从轻处罚。王某某曾因犯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元，判决宣判后，刑罚执行完毕以前又犯罪，应依法实行数罪并罚。原判据此依法判决：一、被告人潘某某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五千元；二、被告人王某某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三万元，与前罪尚未执行刑罚合并执行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四年，并处罚金五万元；三、继续追缴被告人潘某某、王某某的违法所得，返还给被害人。
上诉人潘某某上诉提出，1、其与曹某1是真实结婚，之后因为琐事争吵而离开，其没有诈骗曹某1钱财的故意；2、原判量刑过重。
上诉人王某某上诉提出，其没有诈骗曹某1和邓某1的钱财。
经二审审理查明，2014年12月，曹某1经人介绍到天门市相亲，被告人王某某以“干妈”的名义带被告人潘某某与曹某1见面。2015年1月7日，潘某某与曹某1在河南省林州市办理了结婚登记。同年2月22日，潘某某与曹某1及曹某1父亲曹某3在汉口火车站转车时，潘某某借上厕所之机离开。王某某从中收取彩礼钱35000元，分给潘某某30000元。2016年2月16日，潘某某亲属代其退还曹某110000元。
2015年3月，邓某1找范某1替其介绍女朋友，范某1经章某、高某等人介绍找到王某某，王某某明知潘某某已与曹某1登记结婚，仍然以“干妈”的名义带潘某某与邓某1相亲。3月14日，邓某1与潘某某在安徽省毫州市利辛县举办了婚礼。3月20日，潘某某在与邓某1外出时趁机离开。王某某从中收取邓某1彩礼钱60000元，分给潘某某20000元。3月23日，邓某1等人找到王某某要求退还彩礼钱，双方发生争执，王某某遂向公安机关报警，并如实供述了其伙同潘某某骗取邓某1财物的事实。3月31日，潘某某、王某某退还邓某135000元，邓某1对王某某、潘某某表示谅解。
上述事实，有二审确认的下列证据证实：
1、被害人曹某1的陈述证明：2014年12月，其经人介绍与潘某某以及潘某某的“干娘”（王某某）见面，双方商定彩礼钱88000元，之后潘某某随其回林州市办理了结婚证。2015年2月22日，潘某某称在广西有辆比亚迪轿车要处理，其与父亲随潘某某坐火车到汉口火车站转车，潘某某趁上厕所之机离开。
被害人曹某1所证部分事实有证人曹某3、曹某2的证言予以印证。
2、被害人邓某1的陈述、收条、欠条、撤案申请书证明：2015年2月，其找“范某2”（范某1）为其介绍女朋友，“范某2”经人介绍找到王某某，王某某于3月11日介绍其与潘某某见面，其与潘某某彼此感觉还可以，商定彩礼钱等费用共计60000元。3月13日，其家人将60000元交给王某某，当晚将潘某某带回安徽老家，次日其与潘某某举办了婚礼。3月20日上午，其带潘某某到阜阳市看电影，潘某某趁机离开。3月23日，邓某1找王某某要求退钱，双方发生争执，王某某打电话报警。之后双方经协商，王某某退给其35000元，并打了一张5000元的欠条，其应王某某要求写了一份撤案申请书。
被害人邓某1所证部分事实有证人范某1、章某、李某（邓某1之母）的证言予以印证。
3、证人潘某（潘某某之姐）的证言证明：2015年年前，潘某某给其打电话称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河南的男朋友。
4、婚姻信息查询记录证明：潘某某于2007年1月24日与彭上登记结婚，同年8月15日离婚；2011年3月31日与李正国登记结婚，2014年2月24日离婚。
5、结婚证、《婚姻登记记录证明》证明：曹某1与潘某某于2015年1月7日在河南省林州市民政局登记结婚。
6、收条证明：2016年2月16日，潘某代潘某某退还曹某110000元。
7、辨认笔录证明了曹某3辨认潘某某、王某某，潘某某辨认王某某，王某某辨认章某、高某，章某辨认王某某的经过。
8、《归案情况说明》、《抓获经过》、《羁押证明》证明：潘某某、王某某的到案经过。
9、天门市人民法院（2013）鄂天门刑初字第00199号刑事判决书，证明2013年12月18日，王某某因犯诈骗罪被天门市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元。
10、潘某某、王某某户籍信息证明：潘某某、王某某的基本身份信息。
11、被告人潘某某在侦查机关有过多次供述，对于与曹某1结婚的事实，其在2016年3月23日的供述中称“王某某找到我说‘现在有外地人找媳妇，我把你介绍过去，事成之后有钱分给你，并且现在你也是一个人，万一对方好，你就跟着过，万一对方不好，你就过几天之后再跑，到时你又没有损失，还能搞到一笔钱’，我就同意了。”在其余的数次供述中，潘某某均供称其与曹某1是经王某某介绍后正常结婚，因二人婚后经常吵架才独自离开。潘某某对其伙同王某某骗取邓某1彩礼钱60000元的事实供认不讳。
12、被告人王某某在侦查机关有过多次供述，对于介绍潘某某与曹某1结婚的事实仅有一次供述，其在该次供述中称“郑某给我打电话说一个河南的年轻人想找朋友，我就将潘某某介绍给了对方，他们见面后潘某某比较满意，郑某介绍另一个女的跟河南青年的家人谈介绍费，谈好后我就同郑某的朋友一起将潘某某送到河南结婚。我回天门后将30000元给了潘某某的朋友罗冬辉，我自己得了5000元。一个月左右，潘某某就从河南跑回来了。”在数次供述中，王某某对其明知潘某某已经与曹某1结婚，为骗取介绍费，仍介绍潘某某与邓某1相亲的事实供认不讳。
关于上诉人潘某某提出其与曹某1是真实结婚，之后因为琐事争吵而离开，其没有诈骗曹某1钱财的故意，以及上诉人王某某提出其没有诈骗曹某1钱财的上诉理由，经查，潘某某与王某某在侦查机关均有过多次供述，但潘某某仅在一次供述中称王某某曾提出“万一对方好，你就跟着过，万一对方不好，你就过几天之后再跑，到时你又没有损失，还能搞到一笔钱”，其余数次供述中均称其经王某某介绍与曹某1见面后，感觉曹某1不错，便随曹某1回林州市结婚，之后因与曹某1经常吵架才趁机离开。王某某亦供述称潘某某对曹某1比较满意，便随曹某1回林州市结婚。即对于潘某某与王某某合谋诈骗曹某1钱财的事实，仅有潘某某的一次供述证实，且潘某某的供述前后矛盾。现有证据不足以证实潘某某、王某某主观上具有共同诈骗曹某1钱财的故意，原判认定潘某某、王某某诈骗曹某135000元的证据不足。对潘某某与王某某的相关上诉理由本院予以采纳。
关于上诉人王某某提出其没有诈骗邓某1钱财的上诉理由，经查，在案证据表明，2014年12月，王某某介绍潘某某与曹某1相亲，2015年1月7日，潘某某与曹某1登记结婚。同年2月22日，潘某某与曹某1、曹某3在汉口火车站转车时趁机离开。事隔不足一个月，王某某在明知潘某某已与曹某1登记结婚的情况下，为骗取彩礼钱，隐瞒潘某某已经结婚的事实，又介绍潘某某与邓某1相亲，并收受邓某1彩礼钱60000元。2015年3月14日，潘某某与邓某1举办婚礼，同年3月20日，潘某某在与邓某1外出时趁机离开。潘某某对上述事实供认不讳，王某某在侦查机关亦有过多次供述。王某某伙同潘某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隐瞒真相，骗取邓某1彩礼钱60000元的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王某某的相关上诉理由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关于上诉人潘某某提出原判量刑过重的上诉理由，经查，依照湖北省诈骗罪数额认定标准，诈骗公私财物价值50000元以上为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规定的“数额巨大”。潘某某伙同王某某等人诈骗邓某1彩礼钱60000元，属数额巨大，依法应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。原判以诈骗罪判处潘某某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五千元，主刑已为起点刑，鉴于原判认定潘某某诈骗曹某135000元证据不足，二审不予认定，而潘某某不具有法定减轻处罚的情节，因此，对潘某某的罚金刑酌情减轻，对王某某的刑罚亦相应作出调整。对潘某某的相关上诉理由本院予以采纳。
综上，本院认为，上诉人潘某某、王某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采取虚构事实、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邓某1彩礼钱60000元，其行为均已构成诈骗罪，且数额巨大。原判认定潘某某、王某某诈骗邓某160000元的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充分，二审予以确认；原判认定潘某某、王某某诈骗曹某135000元的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，二审不予认定。潘某某、王某某系共同犯罪。王某某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，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，系自首，依法可以减轻处罚。潘某某到案后能如实供自己的犯罪事实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潘某某、王某某退还被害人邓某135000元，可以酌情从轻处罚。王某某曾因犯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元，判决宣告以后，刑罚执行完毕以前又犯罪，依法应数罪并罚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六十六条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一款及第三款、第六十九条第一款及第三款、第七十一条、第五十二条、第五十三条、第六十四条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一款第（三）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一、撤销天门市人民法院（2016）鄂9006刑初383号刑事判决；
二、上诉人潘某某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二万元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6年1月10日起至2019年1月9日止。罚金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缴纳）；
三、上诉人王某某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十个月，并处罚金一万五千元，与前罪尚未执行的刑罚一年十一个月零九天并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三年十个月，并处罚金三万五千元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罚金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三十日内缴纳）；
四、继续追缴上诉人潘某某、王某某违法所得25000元，返还给被害人邓某某。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审判长 王秀斌
审判员 肖志祥
审判员 印 坤
二〇一七年六月三十日
书记员 尤爱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