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唐法制

一、隋朝法律制度

（一）隋朝的立法概况

隋朝重要的立法活动有两次：隋文帝开皇朝制定《开皇律》,隋炀帝大业朝制定《大业律》。

隋朝的法律形式主要有四种：律、令、格、式。开皇、大业两朝在制定律的同时，也分别制定、修改了令、格、式。开皇初年，编订《开皇令》,共三十卷二十七篇。令的内容多涉及职官的职责、选用、考绩及各级行政机构的议事程式等，同时也包括田土赋税、军事行政、司法行政等。大业初年，又编订《大业令》三十卷。开皇及大业两朝，又先后编订格、式。

（二）隋朝法律内容

1.体例篇目

《开皇律》以《名例律》为首篇，共设十二篇：名例，卫禁，职制，户婚，厩库，擅兴，贼盗，斗讼，诈伪，杂律，捕亡，断狱。总条目经删减、合并，确立正式律文五百条。

2.刑事法律

（1）确定了封建制五刑：死刑、流刑、徒刑、杖刑、笞刑。

（2）十恶：改《北齐律》的“重罪十条”为十恶，：“一曰谋反，二曰谋大逆，三曰谋叛，四曰恶逆，五曰不道，六曰大不敬，七曰不孝，八曰不睦，九曰不义，十曰内乱。”

（3）八议、官当制度：保留“八议制”作为一项对于贵族、官僚犯罪减免处罚的法定特权；适用“官当”制，以官抵罪，减免处罚。

3.行政法律

中央三省制和地方州县制的建立。在中央，设尚书省、门下省、内史省,分掌国家政务。三省在职责上互有分工，相互制约，又共同配合，初步形成在皇帝统领下共同行使中央权力的分权体制。在地方，减少地方行政层次，改州、郡、县三级地方行政体制为州、县二级体制，全面强化中央集权。

隋王朝统一全国以后，为巩固中央集权，强化皇权，并为适应统治基础的变化，废除九品中正制，确立科举制。由朝廷设立科目，并由朝廷定期组织全国统一的考试，按照考试成绩的优劣，录取考生，并授以官职。

（三）司法制度

1.司法机构

在中央，以大理寺为最高审判机关，御史台主监察，都官省为最高司法行政机关。在地方，仍由州、县行政机关兼掌司法权；同时，设立一些司法佐吏，如户曹参军、法曹参军等。

2.诉讼

诉讼的提起方式有两类：其一，官府代表国家提起诉讼；其二，当事人可直接向官府提起诉讼。

诉讼案件，应首先向州、县基层机构提起。如果地方机构不受理，当事人可逐级向上级机构提起，直至到京城向皇帝提起。死刑案件经审理、判决后，须经大理寺复核，并由皇帝批准，方可执行。

二、唐朝法律制度

（一）立法原则

“德礼为政教之本，刑罚为政教之用”是唐朝立法所遵循的重要原则。

1.德礼、刑罚，不可或缺

2.德主刑辅：弘德倡礼是国家治理的核心、本原，也是国家治理的优先手段；刑罚重在禁顽止奸，打击危害政权、侵害社会的犯罪行为。

3.轻刑慎罚：一方面，在立法上，通过减少死罪、减轻刑罚，体现德主刑辅的基本方针；另一方面，通过制度建设，严格死刑案件的审核程序。

(二)法律形式

1.律：《武德律》、《贞观律》、《永徽律》，“律以正刑定罪”。

2.令：官品令、户令、选举令、考课令、衣服令、仪制令、卤簿令、公式令、田令、赋役令、关市令、杂令等，“令以设范立制”。

3.格：主要来源于对皇帝诏敕的整理、编纂，先后编订有武德格、贞观格、永徽格、垂拱格、开元格、元和格敕等。

4.式：主要涉及中央政府内部各机构关于行政管理、行政程序及具体办事规则的规定。据《唐六典》,“式”有三十三篇，包括吏部式、户部式、礼部式、兵部式、刑部式、工部式、考功式、度支式等。

5.典：具有行政法典性质的官修政书，《唐六典》。

(三)唐律的制定

1.《武德律》:开端

2.《贞观律》:总其成

《贞观律》对《武德律》的调整主要有三方面：第一，增设了加役流；第二，区分两种不同的反逆罪，缩小了缘坐的范围，缩小判处死刑的数量；第三，完善了一系列重要制度。

3.《永徽律》及其《律疏》:疏其议

永徽律疏》是我国现存的第一部完整法典。

为帮助各级官吏在司法活动中准确把握立法意图，加强法律实施的统一性，长孙无忌受命主持编订“疏议”,对《永徽律》律文进行阐释、说明。“疏议”以儒家思想为基本依据，对于《永徽律》进行逐条解读。永徽四年(653年),律文与“疏议”合为一体，正式颁布实施，即《唐律疏议》。《4、《开元律》及其《律疏》:告终

(四)唐律的体例

名例律，主要规定刑种、定罪量刑一般原则以及律文之中有关专门术语的界定。

卫禁律，涉及对宫殿的保卫和关津要塞的守护。

职制律，主要涉及职官与行政职责、行政程序、公文递送等内容相关的职务犯罪，也包括一些职官非职务犯罪。

户婚律，主要涉及户口、婚姻、赋税、土地管理等内容。厩库律，涉及马牛供养使用以及兵甲财帛仓库的保护。

擅兴律，主要涉及军队控制与工程兴造。

贼盗律，明确规定了对于谋反、谋大逆、谋叛、造妖书妖言等危害国家统治的政治犯罪的严厉处罚；盗与贼是历朝法律的重点打击对象。同时，还规定了对于谋杀、杀害、强盗、窃盗等重大刑事犯罪的处罚。

斗讼律，主要涉及斗殴犯罪、告讼犯罪。

诈伪律，伪即伪造，诈似诈骗。前者限于对于皇权或政权产生直接危害的行为，包括伪造皇帝御玺及各级官印、伪造宫殿门符和发兵符等。后者涉及某些特定的欺骗行为，包括身份性欺骗和行为性欺骗。

杂律，主要起到对于犯罪规定的拾遗补阙作用。其内容涉及面较宽，主要包括涉及市场管理、债权债务、犯奸失火以及其他一些轻微危害社会秩序和经济关系的行为规范。

捕亡律，主要涉及对逃亡罪犯以及其他逃亡者的捕捉规定。

断狱律，主要涉及监狱管理、拷讯囚犯、审判原则、法官责任以及刑罚执行等方面的规定。

(五)唐律的影响

1、对唐后一些封建朝代立法的影响：中国唐后的各封建朝代的立法均以唐律为蓝本。

2、对当时一些东亚国家立法的影响：涉及日本(《大宝律令》、《养老律令》)、朝鲜(《高丽律》)、越南等国，这些国家在不同程度上吸取唐律的内容，并以其为基础，制定本国的法律。

因此，唐律被誉为世界五大法系之一。

三、唐朝刑事法律制度

(一)定罪量刑的主要原则

1.十恶

谋反，谋危社稷；

谋大逆，图谋毁坏皇帝的宗庙、陵墓和宫殿的行为；

谋叛，图谋背叛国家，投靠敌方的犯罪行为；

恶逆，殴打、谋杀尊亲属的犯罪行为；

不道，杀死一家非死罪三人，把人肢解、造畜蛊毒及以邪术诅咒人等的犯罪行为；

大不敬，危害皇帝的人身安全和尊严的犯罪行为；

不孝，子孙不能善待父母，祖父母的犯罪行为；

不睦，亲族之间互相侵害的犯罪行为；

不义，侵犯长官和夫权等的犯罪行为；

内乱，亲族之间犯奸的犯罪行为。

2.皇帝、官员减免

议：指八议，八种人享有。

请：一品至五品的官员及“八议”一定范围的亲属享有。

减：六品、七品的官员及议、请者一定范围的亲属犯流罪以下可减一等处罚。

赎：所有官吏及其一定范围的亲属，犯流罪以下可以铜来赎罪。

官当：以官抵罪，以官品或爵位折抵所犯罪刑。

免官：撤免官职以抵罪，分作免官、免所居官两种。

3.亲属相犯增减处罚

涉及人身伤害案件，根据当事人之间的亲属关系，分别确定加重或减轻的刑罚；涉及财产案件，则根据当事人之间的亲属关系确定减轻刑罚的程度。在人身伤害案件中，尊长伤害卑幼，较普通人之间伤害行为减轻处理，而且亲属关系越近，减轻幅度越大；卑幼伤害尊长，则较普通人之间伤害行为加重处罚，亲属关系越近，加重程度越大。在侵犯财产案件中，若加害人与被害人之间存在亲属关系，一般较普通案件减等处罚，亲属关系越近，减轻程度越大。

4.划分公罪与私罪

唐律界定公罪与私罪：第一，公罪与私罪，其犯罪主体均为官吏；第二，官吏在执行职务过程中，由于对法律的理解错误，或因行为上的过失，导致触犯刑律而构成的犯罪，即为公罪；第三，官吏非因职务而犯罪，或虽因职务，但事关私利、私情而构成犯罪者，则为私罪。

5.举重明轻与举轻明重

在案件审理无严格相对应的法律条款可援引时，如果对该案处理应减轻时，可引用相关联的重罪条款，以比照确定轻刑；如果对该案处理应加重时，则引用相关联的轻罪条款，以比照确定重刑。

四、唐朝民事法制

（一）关于人的身份

广泛存在身份差异，“良”“贱”之分。“良”指普通百姓。在单纯的民事法律关系中，良人之间具有相互平等的民事主体身份。“贱”指贱民。相对于良人，贱民不具备独立的民事法律主体身份。

（二）所有权

竭力保护财产所有权。

为保证农业生产的稳定性，唐代禁止土地买卖。

地下埋藏物的所有权，原则上属于土地所有人所有。

官有土地内的地下埋藏物，属官府所有，任何人发现，均应上交官府。

私人土地内的埋藏物，由该土地所有人所有。但若由他人发现该埋藏物，则由发现人与所有人共同所有该埋藏物。对于在私人土地内发现的具有文物价值的古器具，则必须上交官府，而由官府给付报酬。

拣拾到他人物品，不得据为己有，而必须送交官府。由官府告示，通知物主认领。满一年尚无人认领者，其物收为官府所有。拣拾物品人若在五日之内尚未将所拣物品送交官府，即被视为非法侵犯该物品的所有权，从而构成犯罪。

对于山间野外的自生、无主之物，唐律规定了一种“加功所有”的原则。即对于山野之无主物，由首先对其实施收集性劳动者所有。

（三）契约

唐代经济活动的发展，使得契约文书在社会上普遍存在。契约订立的前提是当事人双方“两情和同”,即在双方自愿的条件下，订立契约。唐代契约在种类上，主要包括买卖契约、借贷契约、租赁契约等。

（四）婚姻制度

1.结婚的条件：报婚书、有私约、受聘财

《唐律·户婚》规定：“诸许嫁女，已报婚书及有私约而辄悔者，杖六十。”订立婚书之后，男女之家必须确保依婚书所定，正式确立婚姻关系，不得以他人假冒

2.结婚的限制

由于当事人之间存在某种特定的关系，因而法律禁止其相互间结成婚姻关系。这种特定的关系，既有自然血缘因素，也有社会政治原因。属于自然血缘因素的关系，包括：同姓同宗；虽非同姓、但有血缘关系的尊卑之间，均属禁止为婚之列。属于社会政治原因者包括：不得与逃亡妇女为婚，监临官不得与所监临内的妇女为婚，良贱之间不得为婚等。

3.离婚

（1）强制离婚

违律为婚：违律为婚者，所缔结的婚姻关系属于无效婚姻，不受法律保护，并须强制离异。

义绝：所缔结的婚姻关系本身合法有效，但由于夫妻一方对于对方的亲属实施侵害行为，或者夫妻双方亲属之间发生侵害行为，符合法定“义绝”条件者，即必须离异。

（2）“七出”“三不去”

由于妻的行为而影响夫家的伦常关系及一般生活秩序，丈夫有权解除婚姻关系。妻只要符合三种情况，夫即不得引用“七出”之条，解除婚姻关系。妻无权解除婚姻关系。如果妻擅自离夫而出走，即构成犯罪。

（3）协议离婚

协议离婚即“和离”：两和相离。唐律解释“和离”为“夫妻不相安谐，谓彼此情不相得，两愿离者”。法律允许夫妻因“情不相得”而双方自愿解除婚姻关系。

五、唐朝行政法制

（一）职官管理

1.录选

唐因隋制，继续实行科举选官制度，并使其进一步系统化、完备化。唐制，为选录人才，各地每年举行考试。在京国子监的生徒，地方各州县的报考者均可参加。在地方考试合格者再由州县保举送京城，参加由尚书省组织的考试。此种考试每年定期举行，故又称“常举”。常举考试，设有多科，以“明经”“进士”二科最受重视。尤其是中进士者，是朝廷任用重要官员的主要人选。常举之外，皇帝根据一些特殊需要，专门下诏考录人才，即“制举”。

通过各科考试，即取得为官资格。再经过吏部组织的考试，合格者即可由吏部根据需要授其官职。吏部考试主要从四个方面进行考察。“择人有四事。一曰身，取其体貌丰伟；二曰言，取其言词辨正；三曰书，取其楷法遒美；四曰判，取其文理优长。四事皆可取，则先德行，德均以才，才均以劳。其六品以降，计资量劳，而拟其官；五品以上不试，列名上中书、门下，听制敕处分。”

2.考核

考核分岁课与定课。岁课在基层机构进行，每年举行一次。在中央，由各司自行主持对本司职官的考核；在地方，由各州县主持对本属职官的考核。定课为全国性的统一考核，由吏部考功司统一组织。在全国范围内对于各级职官实施考核。

对职官的考核，唐代法律确定了明确的范围和标准。《唐六典》规定，对品官按“四善二十七最”进行考核。①根据被考核对象所符合“善”与“最”的数量，分为上、中、下三等；每等再分为上、中、下三级，共分为三等九级。对于考核结果，区别等级，分别给予奖赏、惩罚的处理。岁课之时，以增加俸禄作为奖赏，以减少俸禄作为处罚手段。而由吏部考功司主持的全国性定课之时，则以升、降职级甚至免官作为奖赏和惩罚的手段。

3.致仕

职官致仕的法定年龄为七十岁。一般情况下，职官年满七十岁欲致仕者，本人提出申请，经批准后即可致仕。由于职官品级的不同，唐律规定了不同的审批程序。六品以下官致仕，本人首先向尚书省提出申请，再由尚书省统一奏请皇帝，由皇帝批准。五品以上官致仕，直接奏请皇帝批准。职官致仕后，按其品级的不同，分别享受不同的政治待遇和经济待遇。在政治方面，三品以上的致仕官，可参加朝朔望。在经济待遇方面，致仕官亦可根据其品级，分别获得不同数额的俸禄或田产。

六、唐朝的司法制度

(一)司法机关

1.中央

中央司法权由大理寺、刑部、御史台三个机构共同行使。大理寺是最高审判机关，负责审理朝廷文武百官犯罪以及京城徒刑以上案件。刑部是最高司法行政机关，掌理“天下刑法及徒隶勾覆关禁之政令”等司法行政事务，并参加重大案件的审判活动。御史台为最高监察机关，职掌为纠弹百官，并负责监督大理寺、刑部的司法审判活动；另外，还参与对于重要案件的审理。

唐代还形成了三司会审制度。遇有特别重大案件，由大理寺、刑部、御史台三机构的长官大理寺卿、刑部尚书、御史中丞共同审理，即“三司推事”。

2.地方

在地方，司法权由行政机关行使。在州一级行政机构内，设司法参军事、司户参军事之职；府、都督府、都护府设户曹参军事及法曹参军事之职。

(二)诉讼制度

1.告诉的方式

由监察机关或各级官吏代表国家纠举犯罪，提起诉讼，唐律称为“举劾”。举劾犯罪，是相关人员的法定义务。

由当事人就所受伤害或所涉纠纷，向官府提起诉讼，唐律称为“告诉”。告诉案件，当事人可直接诉至官府，也可以由其亲属代为提起。

2.告诉的限制

（1）卑幼对于尊长，奴婢对于主人，不得行使告诉权，违者构成犯罪，但若告谋反、谋大逆、谋叛等重大犯罪，不在此限。

（2）在押囚犯及年八十以上、十岁以下、笃疾者，对于一般犯罪无告诉权。无告诉权人所告诉的案件，官府不得受理，违者构成犯罪。

（3）不得以匿名方式向官府告发他人犯罪。

(三)审判制度

1.审判期限的规定

为减少诉讼活动对农业生产的影响，唐律还规定，在每年三月三十日至十月一日的农忙季节，官府不得受理涉及田宅、婚姻、债负等方面的诉讼。

2.审判官的回避

为保证审判活动的公正性，唐代确定了审判回避制，唐律称其为“换推”制。凡是主审官与当事人之间具有一定的利害关系，均属换推范围。第一，亲属关系，包括，主审官与当事人是五服内的亲属，或其大功以上亲之间有婚姻关系；第二，师生关系；第三，曾为本部都督、刺史、县令者；第四，此前曾有仇嫌关系。

3.刑讯的规定

官吏审理案件，对于有据可依、但被告不供认者，可实施合法拷讯。唐律在拷讯的方式、次数等方面都做了明确的规定。③对于具有一定的身份，或符合一定的年龄等条件者，不得实施拷讯。前者如享有议、请、减等特权的贵族、官员；后者包括老、幼、笃疾、妇女怀孕期间、产后百日之内等。

4.判决与直诉的规定

审判官对各类案件作出判决，必须以法律条款的正文为依据。可作为定罪、量刑依据者，限于唐代四种主要的法律形式：律，令，格，式。超出此四种法律形式之外，均不得作为法律依据。

在案件审理过程中，若审判官对案件的定性或对于刑罚的确定不能准确把握，则作为疑狱，由原审官逐级向上级审判机构申报，由上一级审判机构定夺；若上一机构仍不能确定，则继续向上级机构申报，直至尚书省。

5.死刑复奏制度的规定

对于死刑的执行，法律又作出特殊规定，即必须履行特别的“复奏”程序，报经皇帝批准。京城地区的死刑案件，须经“五复奏”,先后五次向皇帝奏告，由皇帝批准；地方州县的死刑案件，须经“三复奏”,向皇帝奏告三次。另外，死刑的执行，在时间上也有一定的限制。唐律规定：每年的立春以后、秋分以前，不得奏决死刑；在每月的朔、望日，上下弦，二十四节气等，均不得奏决死刑。但对于一些重大犯罪，例如谋反、谋大逆、谋叛等，既不须履行“五复奏”“三覆奏”特别程序，也不受特定时间不得奏决死刑的限制。

6.审判官的责任

唐律要求审判官应正确理解法律条文，切实掌握案情事实，以作出公正、合 法的判决。如果因审判官的错误，导致对人犯定罪、量刑的不准确，无论是因故 意，还是因过失，均由审判官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。